清北毕业生子女凭什么上不了清北?

 元淦恭 元淦恭说

最新的数据显示,清华和北大两所学校的毕业“留京率”,创下了1994年取消“包分配”政策以来的新低。据统计,2019年,北大本科生留京率已经从2013年的71.79%跌到16.07%,而清华本科生的留京率从30.7%跌到了18.2%。

关于清北本科生为何“逃离北京”,相关的讨论已经很多了,我们今天只谈一个具体问题,清北(乃至全国所有名校)毕业生,为何在北京面临普遍的教育焦虑。其实,北京的中小学教育,有许多全国其他城市所没有的怪现象。其中最有趣的现象是,海淀区的幼升小“鸡娃”的程度高居全国之冠,恨不得5岁小孩儿就能达到外地初中生的英语水平(仅举例,其他学科也差不多)。但北京市的中考和高考,又比全国其他所有省市都简单,高考录取率(尤其是985/211录取率)又远远高于其他省份。于是我们就看到不同人群之间长期不绝的口水仗。过去高考“全国一张卷”的时候,北京考生的录取分数明显低于周边省份。现在,北京考生进某一高校的分数,大体跟其他省份的人差不多(但由于北京的试题明显更简单),因此其他省份的人觉得“北京有特权,北京占了便宜”,而且“北京有特权”还导致北京的户籍门槛高企,并且至今仍不允许无户籍的外地常住居民子弟在京高考。而北京市民却有另一番抱怨。在分省录取制度之下,北京的985录取率再高,北京985的绝对录取名额仍然只相当于全国985录取总名额的10%甚至5%以下,但由于即使保守估计全国也有20%以上的985毕业生选择在京工作,对985毕业生子女而言,这意味着绝大多数人的学校会低于自己的父母,这在经历了数十年发展主义、进步主义和快速扩招的名校毕业生看来是难以接受的。这实际上导致北京的升学竞争,尤其是在幼升小、小升初阶段极其激烈,也让北京家长和小孩儿苦不堪言。教育问题门槛不高,但人们的讨论往往诉诸情绪化。面对两种矛盾对立的观点,人们往往会认为一方是对的而另一方是错的,进而大量使用效率/公平或者“既得利益/利益受损者”的二元对立框架,强行得出结论。

前段时间,郝景芳的一篇《内卷、凡尔赛、“普通孩子”——你没看清的是什么》,对这个问题有非常清晰的探讨。但她的结论我却并不那么认可——“大城市资源的丰富程度,赶不上优秀人才的积累程度。”,这是京沪家长痛苦的源头。而她又问道:”那么,能不能减少小地方的名额,增加大城市名额呢?你几乎要嚎叫了!“这不公平!大城市汇集了这么多优秀人才,但升学率不升,这不是歧视优秀人才吗?!”她的答案也很简单:“曾经国家平均分配的名额,未来还将平均分配。如果国家不贯彻这个原则,曾经的你就没法成功,北京城至今仍然会是八旗后代的领地。你必须感谢这个政策。但是,这就意味着,当你成为了精英人士,就得接受后代没有你的优势大。平均政策就是为了打消优势。你曾努力一辈子获得的优势,恰恰就是政策想要消去的部分。”在她看来,北京的家长还是“认命”吧。但在现实生活中,谁又甘心呢?所以北京城里的家长和学生继续“内卷”,该“鸡娃”的继续“鸡娃”,鸡汤并不能解决问题,也不能缓解焦虑。社会公平和社会流动,当然是我们这个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石。如果在中国,名校中的大多数学生都是名校精英子弟,社会当然要出大问题。但因为你是生在北京的名校精英的子弟,你就必须比外地非名校精英的子女承受实际上更低的名校录取率,这就真的合理吗?我们应当承认,从总体而言,北京、上海这样地方以“名校二代”为主学生,从整体上是要比其他地区的学生更精英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京沪名校二代的实际录取率反而低于其他地区水平,对于整个国家来说是要承受一部分效率损失的。当今时代,人才和创新是竞争的关键胜负手,对生源优秀地区的学生的录取名额划出“上限”,绝不是最优的选择。问题出在哪里?说白了,就是出在分省录取制度上。

我多次说过,分析中国的城市格局,经济地理,教育体系,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水岭年份,就是1994年,那一年“取消包分配”,这一件事的影响被很多人低估了,甚至很多人忽略了。比如这句“曾经平均分配的名额,未来还将平均分配”,就大可质疑。无论是录取人数,还是录取率,985/211/本科乃至全体的分省数字都是极不均衡的,从来就没有什么“平均分配”。现在这帮从外地考进北京上海名校并且留在北京上海的新移民,他们当年考进自己的大学,可比分数都是远远高于他们在京沪本地的同学的。北京上海历史上的超高录取率,有没有让本地人“占过便宜”?当然有。1994年以前,大学毕业是包分配的,所以你无论是不是在北京上学,毕业的时候能不能留京,根本不是你自己决定的。外地高校毕业的,分配到北京工作的比例就更低。所以,当时北京上海居民中,名校生的绝对比例并不高。基本上直至本世纪前十年,在京沪参加高考的考生,父母还是基于土著或者“大学毕业包分配”这两种原因到京沪的,并没有比全国其他地方的父母“精英”到哪里去。在那种情况下,京沪相较其他地区极高的录取率,当地考生基本上是赚的。1994年取消“包分配”之后,名校大学生迅速涌入京沪深穗和强二线城市。大城市聚集精英的比例开始显著高于其他城市,导致精英子女数量增长远远快于大城市所得到的名校名额指标,事实上至少在2015年前后(1997年出生的孩子这一年高考),京沪表面上的“高录取率”,对“名校精英子女”的价值,已经被“名校精英扎堆”的现象抵消了。需要注意的是,从1994年到2010年前后,北京和上海都在经历“狂飙突进”,这期间名校毕业生涌入京沪的规模非常大。且不说2010年以后名校精英“进京”“进沪”的趋势是否有所弱化,至少这一波人的子女,参加高考的高峰期会一直延续到三十年代。现在北京教育已经如此“内卷”,到三十年代北京“名校精英子女”实际录取率远低于全国的问题,将会比现在严重得多。

简单以“社会公平”“社会流动”来讨论这个问题是不够的。这个问题背后的深层次矛盾是,相对自由的人口迁徙和高度计划的分省招生制度之间的矛盾。分省招生制度是一个高度计划的制度,它本身是和计划经济体制绑定的,建立这个制度的基础是它既管大学生“从哪来”,又管大学生“向哪里去”,是“两头计划”。而1994年以后,后端大学生“向哪里去”的计划没有了,前端大学生“从哪里来”却管得死死的,才成为大城市教育“军备竞赛”不断升级的原因。针对这个问题,有人提出的解法是,改成“全国统一高考”,一张卷子,一条分数线拉平。你不是说北京上海学生的家长牛逼吗,小孩儿相对聪明吗,那一张卷子的结果不是他们就脱颖而出了吗?显然,现行的高考卷子并不可能实现这个结果。我国现在的高考虽然是个“选拔性考试”,但是它的难度却是相对固定的,它命题的范围只能是教学大纲(实际上也就是“考纲”)。高考不能考“超纲”的东西。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开始提“减负”开始,“减负”就等同于“降低难度”,最后的结果是大纲越来越简单,考题越来越简单。但是由于录取率就是这么低,你考题再怎么简单,也是为了把人选出来,最后的结果,从中考到高考,考试对智力和创造力的要求实际上是逐年降低的,但对容错率的要求却越来越苛刻。你的脑子聪明,能做出更难的题,诶,这不重要,根本没那么难的题目。升学竞争的关键变成你到底对题型有没有形成条件反射和肌肉记忆,本来应该拼脑力,现在变成拼体力。在这种情况下,题海战术必定有效,全国一张卷的结果,必然是全国“衡水化”。

但其实,选拔性考试原本是有另一种路径的。如果取消考纲,允许考试上难度,让选拔性考试的难度远远高于全社会通过“题海战术”能够Cover的范畴,“题海战术”就失效了。上世纪八十年代,高考试题的难度,尤其是数理化的难度是非常高的,但那时候补习之类的东西基本没有,上难度的结果,就是高考能够把全社会最聪明的脑子选出来。因为你根本没有“题海”可押宝,很多题目的难度,甚至一般水平的老师都做不出来,怎么给你灌输呢?

现在的北京,正好出现了一种非常尴尬的倒挂。由于北京高考的总体录取率仍然是高的,但北京高中名校的招生名额控得很死,所以基本上你进了好的高中就等于上了进好大学的保险。中考相对而言难度又不是那么大,初中的时候哪些学校能够更精细地管理更有经验地培训谁在中考胜算就大。最后的结果是,高考的竞争压力不如中考,中考的竞争压力传导到小升初,所有的家长卯足了劲,都是为了进好小学,好初中。由于幼儿园和小学课程太简单,无论如何都无法设计出具有选拔性功能的考试,于是进好小学和好初中的过程就只能“另辟途径”。没有升学考试不要紧,看看你剑桥英语的证书到几级了,以前“禁奥令”之前直接看你奥数成绩。选拔性考试时点的实际提前,把北京(尤其是海淀)的家长和小孩儿折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夸张地说,如果把全国小学毕业生拉平在一起考语数外,海淀区的小孩儿绝对吊打同年龄其他任何省份任何城市的(包括衡水)。

这样的机制设计导致了什么问题呢?

第一,选拔性考试越前置,和学生本身的资质关系越小,和家长的投入乃至能不能买学区房这些经济因素的影响就越大。搞“禁奥令”之类的,又不得不引入各种“综合素质”的测试,只会对普通家庭的小孩儿更加不利。这在北京这样的城市内部也造成了极大的不公平。

第二,选拔性考试前置,大量小孩儿牺牲了许多休息和娱乐的时间才成为“牛娃”,在接下来的整个中学教育期间却要面对最终一场难度不大的高考,这其实是对12岁-18岁这个学习黄金期的浪费。很多人早就提出过,从长期来看要实行“全面自主招生”,乃至于扩大优质高等教育供给等等一系列“治本之策”,这都不在本文讨论范畴之内。即使在当下,我们有没有解?在笔者看来,北京家长和外地家长的抱怨并不只是一个绝对的“零和博弈”,这个问题并不是完全无解的。我们能不能让效率的归效率,让公平的归公平?一些城市,一些家长有为孩子提供更精英的教育的条件。他们可以在中小学阶段就参与大学生的实验课题,可以读许多许多的课外书,可以“行万里路”……考试真的完全不能体现这些吗?现在的高中历史的考点才多少,而世界历史和中国历史的核心史实是这些考点的多少倍?如果考试的范围是“世界历史和中国历史”,而不是“高中历史考纲”,衡水的考生是肯定没办法和北京上海看过许多课外书的考生相比的。

众所周知,在欧美有“大学先修课”的概念。虽然说外国中学生整体上数理化难度不如我们,但是真的对相关学科有兴趣有天赋的牛娃,高中就开始上大学课程,并不受到高中低难度的影响。而在我国陷入了两个极端,你除非是极个别的能够通过奥赛保送的学生,其他学生只能够走围着考纲题海考山这一条路,每天在有限的知识点里不断重复,也没有机会去探索更多更高难度的知识。固定考纲的考试,能够最大限度地保证全社会在起跑线上的公平。但更高难度更高区分度甚至不设考纲的考试,能够最大限度地选出最聪明且最有潜力的学生。

前些年,香港大学本科在内地招生最火的时候,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大城市学生的优势。因为港大等学校是用英语面试,所以最终在内地录取的学生大都是北京、上海、南京等大城市的学生。用英语面试,并且讨论社会议题,本质上是什么?就是考试“上难度”,这种难度就是题海战术覆盖不了的那种难度,这对精英家庭的子女就会有利很多。

我们能不能在现有高考制度之外,成立一个真正的“高水平大学联合招生考试”?(大致是211及以上的学校才能参加)这个联考的难度可以远远高于高考,达到现在的题海式“内卷”所完全不能解决的程度。联考可以全国一张卷,一条分数线拉通录取,现行的高考继续保留分省录取制度。所有参加联考的高校,拿出一部分名额(学校越好,比例可以越高,比如C9可以80%的招生通过联考,一般985可能50%靠联考招,一般211通过联考招生的比例控制在15%-25%)在联考里录取,其他名额继续留给分省录取的正常高考考生。对于联考考生而言,全国是一张卷子一条分数线,也并不存在在地域上是否公平的问题(但在客观上可以给京沪这些大城市的名校二代考生更多机会,让他们突破原本框得死死的录取名额上限);而对于高考考生而言,绝大多数高校的绝大多数名额仍然属于他们(包括绝大多数参加联考的学校仍然保留很多名额给他们),而且要实行更严格的均衡录取,即原985/211的高校的全国各省份录取率基本拉平,省与省之间即使题目、生源不具可比性,但在录取率上的巨大差距抹平了。

分省录取的反对者认为,不同省份生源质量不同,录取率拉平不公平。分省录取的支持者则认为,如果录取分数线全国拉平,生源质量较差/考试能力差省份的人就考不上好大学了。如果实行这种“联考”+“高考”的制度,正好从两方面都说得通。不同省份生源质量不同,已经体现在联考里,生源较好的省份已经通过联考得到了相对更多的名额;而除联考之外的名额按照录取率拉平,保证了生源较差的省份也有人能考上好大学,并且补偿了“单一分数线”带来的受客观条件(如教学质量)等原因带来的地域不公平。纵然不是最优解,也的确是一个可资参考的思路。既然分省录取制度的支持者认为,分省录取就是为了公平,那就让分省录取公平到底。如果教育部出台刚性规定,211以上大学报的分省招生计划必须保证全国各省录取率基本拉平,那么北京市5万考生假如是5000个名校名额,6万考生就是6000个,录取率始终不变,那么让不让外来常住居民参加高考,让不让外来常住居民落户,还有什么区别呢?全国各省录取率根据高考参考人数实现全国拉平,会彻底解决“高考移民”问题,因为你怎么移,你的名额都出在自己身上。以前有的城市原住民认为,我一旦开放“异地高考”,会导致原本的名校名额被“稀释”,要是这样搞,自然就不存在了。当然,如果照我这上面这么干,北京上海这样的城市的985/211录取率在分省录取名额部分会骤降,但是由于联考招生没有了分省名额限制,这些城市通过联考获得的新增名校生名额,大概率可以完全抵消录取率下降带来的名校生名额减少。由于联考招生越多的学校,是越好的学校,所以在这些城市整体上名校的学生数量不变的情况下,整体上就读的学校还变好了,联考的高难度还同时带动了整个中学阶段精英教育质量的大跃升,岂不一举多得?

SARS专家管轶:身经百战,这次感到极其无力

【财新网】(驻香港记者 王端 文思敏)管轶昨天(1月22日)刚从武汉回来。

“连我都选择做了逃兵。”管轶是病毒学研究领域专家,目前担任香港大学新发传染性疾病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以及流感研究中心主任,稍早前他接受财新记者采访时,对武汉肺炎可人传人、发展曲线等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参见报道SARS专家管轶:武汉肺炎发展曲线与SARS高度相似)

“我现在在自我隔离。”管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1月21日-22日,他和团队来到武汉,希望可以帮助找到动物源和对防疫工作的合作,但“有心无力,悲从心来。”

在2003年SARS爆发期间,管轶与其团队在广东发起SARS病原调查和诊断,率先分离鉴定出SARS冠状病毒并证明果子狸等市场野生动物是SARS的直接来源,通过建议政府取缔野生动物市场,遏止了SARS的再次爆发及流行。此外,他曾确定了目前在东南亚、欧洲和非洲地区传播的H5N1流感病毒的所有主要前体和传播途径,提供了世卫组织提出的大多数大流行前期H5N1疫苗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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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经济“三问”

2019年,是中国民营企业家的特殊之年。

继“别让李嘉诚跑了”之后,正值盛年的马云退休了;未到中秋,已有10个首富倒下了,有些已深陷囹圄;年底,再度出山试图拯救联想于“爱国困局”的柳传志,也退休了。

2019年,刘强东在人生得意须尽欢之时,遭遇“明尼苏达事件”;李彦宏则被当众淋了一瓶水,百度深陷商业伦理泥潭;俞敏洪激情演讲后到全国妇联公开道歉;早已两鬓斑白的朱新礼将亏损的汇源“贱卖”;海航陈峰被巨额债务围困;李嘉诚化身为段子手,写下“黄台之瓜”……

另,王石已经放下,潘石屹告别地产,王健林断臂求生,马化腾压力大增,董明珠赌兴正盛,曹德旺赴美图强。

中国民营企业家怎么了?中国民营经济怎么了?

有人批判中国民营企业家只顾赚钱,大举杠杆,冒进扩张,没有企业家精神,当潮水退去时成了裸泳者、“老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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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退风波里的hr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真实故事计划(zhenshigushi1),作者: 马延君

裁员潮来袭,再次将有关hr的职业讨论推到舆论显微镜下。对老板负责,为员工服务的hr(公司人事),在职业角色和个人情感之间艰难从事,成为大时代中,一种特别的职场命运。

故事时间:2018~2019 年

故事地点: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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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九点,下班时间已过,望京的办公楼依旧灯火通明,蒋维国靠在椅子上双手一摊,满脸写着无奈,“供应商的货卡在国外进不来,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张敏将纸杯往他面前一推,尽量用柔和的声音说道:“现在大环境都不好,公司目前的状况你也知道,每个人工作都有困难,你没完成任务量,我也没办法。”

对于张敏来说,即将被辞退的蒋维国就像案板上的鱼,还在做徒劳挣扎,举刀的人看似是她,可这刀何时落下,并非她一个hr所能决定。

2018年,张敏和同事的日子都不好过。受关税、政策等因素影响,电商行业一夜之间受到影响,张敏所供职的小型电商公司举步维艰,到了年底,不得不加紧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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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财政过年关:“紧日子”还能怎么办?减支出,继续找钱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经济观察报(eeo-com-cn),作者:杜涛

2019年的中国经历了大规模的减税降费,同时对于行政性开支的管理也在趋于严格,收支两端都在出现快速的变化,年关将至,处在这些变化中的财政人士正在经历什么?

11月中旬,来自金融机构的宋雅(化名)已经连续三周奔赴西南一座旅游城市,从10月底开始,这座城市一家地方融资平台的借款虽然一直在付息,但是宋雅已经感觉到情况不容乐观;一位东部地方财政局负责收入的人士则一直盯着税务局和城投,他希望能够突然出现一个惊喜:比如借到钱或者税务有了大笔的进账。

而在淮海地区的一位财政人士张笛(化名)告诉记者,他们不仅将2019年的预算砍掉不少,2020年的预算也已经砍了又砍。

2019年的中国经历了大规模的减税降费,同时对于行政性开支的管理也在趋于严格,收支两端都在出现快速的变化,年关将至,处在这些变化中的财政人士正在经历什么?

“找钱和还钱。这是今年大部分地方财政部门和融资平台目前都在干的事情,”上述东部地区地方财政人士对经济观察报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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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问题与世界真相

2019年11月11日,香港问题再次升级。这次升级的原因是因为一名警察在维护秩序时被黑衣人上前夺枪,警察自卫时开枪,击中一人,随后燥动不安的年轻人在街头开始了更为激烈的打砸烧。

在香港目前这种高压环境下,这种擦出火花的升级磨擦是不可避免会发生的,我们不聊这些注定会出现的细节,我们先看宏观大局,来判定未来走势。

如同过去的文章里说过的,我们要坦然面对的一个问题是,香港30岁以下的年轻人,基本都已经站在西方世界的意识形态里,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网络媒体,对中国大陆的认知是妖魔化的,在香港,年轻人觉得自己是为“民主、自由”在战斗,他们排斥任何关于中国大陆的东西,好几次我混在队伍里看他们游行时,他们打砸的商店、银行,全部都是因为是中资占股,中国银行、建设银行、360优品(老板是福建人)的大门都用铁皮包裹了一层又一层,暴徒们在那里咣咣咣地使用工具进行破坏。

失去家国情怀的香港年轻人,正在厌恶关于大陆的一切。

香港的教育系统里,一大批觉得自己有西方神圣使命的教育工作者,在他们编纂的书籍里和课堂上,都要花很长的篇幅详细讲解中国大陆1990年代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在他们的认知里,这是为了正义在呐喊,为了人民的觉醒在奔走。拿这些事件作话题在香港搞得异常持久,几十年来毫不倦怠。

这些事件几乎是香港年轻人受到的教育里,厌恶大陆的一个起点,随后,在充斥着反华言论的推特和脸书上,香港年轻人看到的都是抹黑大陆的言论,那些推特文章我细细地读了好多篇,读得简直让我产生了幻觉,明明身边的大陆人都过得好端端的,基本上家家户户食有鱼、行有车,看美剧、打王者,有移动支付有24小时外卖,人均一万美元GDP,出门就能坐高铁去远方旅游,愿意奋斗的人疯狂进修,安于生活的人静享太平,而在推特上,中国人仿佛活在一个黑暗恐怖世界里,经济分分钟崩溃,国家分分钟亡国。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互联网上都快黑了二十多年了,中国经济还没崩溃,居然还混成世界第二强国,可把他们给急的。

每当我把视野从手机推特的屏幕前挪开时,我都有一种如梦似幻的古怪感觉。

对中国大陆尽情地肆意抹黑,使香港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我在推特上看到有人采访香港大学一名男学生,用英语和粤语问他时,他还会回答,一说普通话,那名学生便说“(说普通话)我不会回答的。”,说完马上走开,还一脸厌恶的表情。

我必须得承认一件非常魔幻的事情,在我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我的思想跟这些香港年轻人是一样的。

对,你没看错,我以前就是一个大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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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族勇士:沉重的代价——香港乱局背后

我这里要列出的,是香港近期的主要经济数据(数据来源为香港政府统计处)。众所周知,香港从6月份开始就没消停过,并开始对香港经济造成显著影响。本文会采取中立态度,客观的列举相关领域的数据,供各位了解这次乱局背后所付出的代价。

首先是最为明显的旅游人数数据。2018年香港总共接待外地游客6515万(月均543万游客),其中内地游客总计5104万,乃是支撑香港旅游业的绝对主力人群。一直到今年5月底,乱局还未起的时候,香港的旅游业表现其实都还不错,月均594万游客,较2018年的月均游客人数的增幅为9.4%。总之,一切看起来都还处于正向增长之中。6月份之后,增长势头戛然而止。6月份的游客总数514万,7月份520万,这个时候游客还处于观望之中,等待香港局势明朗。可惜的是此后的局势更加混乱。于是游客数量进一步减少,8月份359万,到9月份更是锐减到只剩下310万,较2018年的月均游客人数减少了42.9%。9月份的香港酒店入住率只剩下63%,而2018年同期的入住率还能达到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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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场防控非洲猪瘟要严防“炒猪团伙”向自己猪场投毒

一、封闭的猪场莫名被感染

一个存栏千头育肥猪在很山窝窝的猪场、有围场、且是水帘封闭式、饲养人不外出、注重除四害、全部使用全价饲料。但这个猪场8月底被感染了,不得不低价抛售。

老板百思不得其解来咨询我,我告诉他有可能被人投毒了。但老板不相信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认为封闭式猪舍、全价饲料不可能外人进入得了。

我问老板检查过水池吗?如果水池是露天的是很容易被投毒的。

结果老板在猪场露天的水池中果然发现了已经腐烂漂浮在水池上的猪体组织。猪场饲养员回忆有段时间发现无人机在猪场附近飞。猪场虽然有围场,但这些无良的“炒猪团伙”收猪人居然运用无人机将感染非洲猪瘟猪体投放到了猪场的饮水系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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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职场男创业开店一年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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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我最近有点焦虑。”在2017年冬天的某个夜晚,我一边撸串一边和一个哥们说,哥们在美团工作,每天晚上要到九点半后才能下班,约一个串基本就在10点以后了,还不一定能约得上,哥们一边回他老板的微信一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怎么啦?”

我说前几天看到一个猎头朋友发了一个职位,觉得还挺不错的,就问了问,猎头朋友跟我说,你就算了,雇主要求35岁以下的。自己一下就被噎住了,猎头朋友继续补刀:现在要求35岁以下是普遍行情。我于是顺道多问了几个猎头朋友,得到的统一回复都是35岁以上的就不看了。原来自己一不留神就到了没人要的年纪,抬头看看周围那些年轻人,低头看看自己现在做的事,一下就被焦虑击中了。

哥们说:“不至于吧,大不了就自己干点什么呗。”

干点什么

干点什么呢?这是个问题。

2014年底自己离开百度,就是觉得到了自己该干点自己事情的时候了,懂产品、懂运营、懂营销、懂数据分析、懂管理、还懂点财务税务、虽然不会写代码,但是和技术无障碍沟通啊,简直就是为创业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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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已至,中产何往? 神州经济困局的主因及个人对策

九龙塘右眼财迷/文
2017年7月

财迷很忙,但还是会追《权力的游戏》,吃饭的时候抓紧看。窃以为如果《权游》算得上经典的话,那么它能成为经典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有一种元叙事风格,并且抓住了人类的一个共同无意识(不懂的自己去看荣格的书)。人类的元叙事有很多,其中一个就是凛冬到来和北境的强大势力的入侵。这是东西方民族共同的元记忆 。和猛兽冬天会跑进人类居住区觅食一样,无论是东方匈奴、五胡、蒙元和满清,还是西方的维京、匈奴和蒙古,都曾因为寒潮带来的草场(耕地)衰败和缺粮而不得不南下侵略,这给南边更文明一点的农耕民族带来过惨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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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权游》里凛冬将至就象征的寒潮南侵,而异鬼大军南下则象征着历史上的塞外蛮族入侵。所以这部戏能唤醒民族的共同记忆,加上人物鲜明铿锵,剧情恢弘曲折,此剧自然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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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事博弈

前记,此文写于2016年4月,那时peace邦还是万亿大公司,小月还在海外潇洒,而金毛狮王还未上台,更别说打TRADE战。但如今一看,各方棋路并未脱离财迷设定的这个理论框架。只是安邦口天被判十五年,小月不见人影,金毛则各种凶狠,一切都物是人非,让人唏嘘。由于微信小编删掉了我这个文章,这里特此在VIP群发一下,以方便大家有一个清晰的逻辑框架来看清形势,趋利避害。

文/九龙塘右眼财迷
2016年4月文

楼市巨轮说翻就会翻 大部分中产或将受到影响

天下苦于房事久矣,财迷想聊房事亦已久矣,然回环顾之,却久不敢动笔。这实在是因为房事是决定中国经济的最重要变量之一,中国的历史进程甚至都会受其影响。所以财迷花了很多时间来观察和思考,现将一部分思考写出,望大家阅读并指正。另外,有人说看了财迷文章会觉得财迷悲观。财迷想说,财迷并不悲观或者乐观,财迷是力图客观:财迷只根据事实提出假设,用数据证明假设,再根据假设提出预测。在本系列文章中,财迷会尽量给你展现一个客观的博弈牌局。财迷只按事实说话,最后如何,财迷也没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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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社会公平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和致幻剂

早就想写一写这个题目,彼时正值深圳“阿玛尼少年”旁听两会放话“不要让一张考卷来决定我们的未来”,引起舆论的轩然大波。不过当时已经放假回家,一本重要资料《无声的革命》还在北京,所以回京之后赶紧整合手头资料,来讨论一下高考的问题。

一、无声的革命

公元581年,是在中国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年份。这一年,隋文帝杨坚继位,随即废除了实行了三百余年之久的九品中正制,并通过考试选拔官员,开创了科举制度的先河。从此,我国历史告别了士族地主阶级的统治岁月,进入了庶族地主阶级的时代。

新中国成立后,史学家们吸取马克思阶级史观的养分,将中国历史划分为三个阶段:(1)战国、秦、汉——贵族地主阶级统治阶段;(2)魏晋南北朝——士族地主阶级统治阶段;(3)隋至清——庶族地主阶级统治阶段。字面意义来理解就好:贵族是看血统;士族除了血统,也要看门生、学徒、同乡、故吏;而庶族,就是最广泛意义上的地主阶级。

科举制度的成熟与完善证明了,经过魏晋南北朝的动荡,帝国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确定统治阶级的方式——既不是靠血统、也不是靠门第,而是考试,看你的读书能力、文化能力。同为地主阶级,庶族地主既无高贵血统,又无显赫门第,只能通过考试的方式进入政权,反倒更能保证帝国的中央集权和行政效率,成为了最适合帝国的统治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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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域青年的出路就是逃离?再说新晃操场埋尸案

据新华社报道:6月23日,湖南省怀化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出具DNA鉴定结果确认,新晃一中操场挖出的遗骸,为2003年失踪的新晃一中教职工邓世平。原校长黄炳松已经从外地返回新晃,被该县纪检与监察部门控制。他目前否认对杜少平杀害邓世平一事知情,但承认在操场建设招投标不规范、预算超标问题上负有责任。

县域青年的出路就是逃离?再说新晃操场埋尸案

网上的舆论普遍担心这个案子牵扯面太广,黄炳松的这番自我辩解很有可能成为调查结论。因为这个案子,既有承包工程费用超出预算许多而可能存在向官员的利益输送,而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家属四处控告无门,背后有保护伞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由当地纪检监察部门和司法部门为主进行调查,以包工头杜少平的伏法结案,将背后的故事捂住,符合当地许多官员的共同利益。为此,《财新网》昨日发布评论《破案更要破网 应提级异地办理邓世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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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京籍孩子上学到底有多难?

小美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某个政府机关的大门前,手里举个“孩子要上学”的牌子,来“维权”。

也可以说,在孩子要在北京上小学之前,小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变成这个样子,三十几年搭建起来的对美好生活的想象轰然倒塌。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小美好、小确幸都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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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大学毕业,留京工作,当时很多同学都奔着有户口的工作去,甚至有人为了拿到户口去了某街道办事处,拿着专业八级的英语证书去组织小区老人们搞夕阳红活动。但小美当时痴迷互联网,一毕业就去了某互联网公司,有没有北京户口,小美没在意。满心思想进入先锋行业大展拳脚。

小美的老公李强,是她的师兄,大学毕业后又去国外读了硕士。硕士毕业后在国外工作了一年,又回国发展,和当时的小美一样,人生尚未定性,规划中只有职业规划,对户口什么的都没有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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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禁令与华为极限生存简析

极限情况下,华为至少可以做中国本土以及少部分国家的生意。虽然落后美国,但中国所有的芯片都有布局,有了火种。

来源: 宁南山

美国商务部BIS把华为列入实体清单依据的是美国《出口管理条例》,而该条例的特点是对外国的交易也加以限制,也就是“区域外适用”,根据市场价格,如果美国企业的零部件和软件在原则上包含25%以上,那么也会成为被管制对象,也就是说,即使是韩国,日本,欧洲等国家的产品也将被管制。如果违反,将被美国政府处以禁止与美国企业交易等行政处罚和刑事处罚。

那么华为能否安然无恙呢?一定会受到影响,而且是不小的影响。

根据2018年底华为公布的92家核心供应商名单,美国有33家,中国大陆25家,日本11家,中国台湾10家,其他地区13家。美国的供应商主要是半导体和软件公司。

根据从供应链得到的消息,在5月17日,美国各大半导体公司都已经接到了美国政府的通知,停止了对华为公司的供货,这意味着美国人的禁令对于华为可以说完全没有缓冲期。

对于受到极限状态受到的可能影响,华为公司内部已经有所评估。

华为的轮值CEO徐直军2019年2月在华为公司年度工作会议上的内部发言时称:

我们现在有8000多人的队伍正在为业务连续性日夜奋战,没有节假日。

同时有一句关键的话:

消费者业务相对于ICT基础设施业务有点不同,在业务连续性上,我们基本不依赖于美国,虽然我们大规模使用美国器件,但是我们可以做到不依赖,这是比较踏实的一点。

同时2019年5月16日华为轮值CEO胡厚崑在内部在《致员工的一封信》里称:

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BIS)将华为列入所谓“实体清单”的决定,是美国政府出于政治目的持续打压华为的最新一步。对此,公司在多年前就有所预计,并在研究开发、业务连续性等方面进行了大量投入和充分准备,能够保障在极端情况下,公司经营不受大的影响

当然了,华为高管们的讲话,肯定会有稳定军心的意味,那么华为究竟受的影响有多大?

1、华为手机业务所受的影响比通信基站和企业IT产品要小。

这一点从徐直军在华为年度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也可以得到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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